香港財經新聞股票分析:
香港財經新聞股票分析:
當前是「結構性高估」,不是「系統性高估」。有很多行業的估值其實很低,雖然它的便宜可能是階段性的便宜,但是只要有這些便宜的東西存在,市場就不會出現系統性風險。市場總有聰明錢,會去在性價比較高的資產之間騰挪。
這一輪大家所關注的「核心資產」,一定程度上確實是一些可以穿越週期的好公司。但從我個人的角度來講,還是會覺得收益率空間不夠大,可能需要用時間換空間。
比如我們過去一直買的新能源車過去10年我們都在關注這個領域,未來10年我們還是會關注,但不代表我一直會買,行業總是有漲跌有波動。
當白酒到了比較好的時點,我有可能去買。我對很多公司沒有排斥情緒,從來都是隻要價格合理都會買。對我來講也不存在説,歷史上什麼東西虧過錢就再也不買入了,除非是基本面原因。
投資勤奮和天賦都重要。一個研究員看他適不適合看這行,只要做一年就可以做到。對一個基金經理其實類似,只要看他做一段時間,跟他聊一聊大概就知道他適合還是不適合。
似乎是在一夜之間,公募基金這個紮根於嚴肅投資的行業「出圈」了,各種超話被投資者熱議。
作為行業頂流基金經理的謝治宇也毫不意外地被裹挾進這場「飯圈」洪流。就在不久前,謝治宇收到了某娛樂欄目的邀請,他第一時間回絕了。「我希望投資者更多地瞭解我的投資理念,而不是瞭解我,我就是一個普通人。」謝治宇在公司內外多個場合表達,基金經理還是需要安安靜靜地做好投資,為持有人保值增值。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券商中國記者對謝治宇進行了專訪,對話進行了2個小時,從開年「核心資產」調整説起,到白酒適不適合投資,再到投資勤奮和天賦哪樣重要,謝治宇侃侃而談,分享了他的投資理念:
對於核心資產的受追捧,從邏輯層面對錯都有。正確的成分就是背後的「機理」可能是對的。不對的事情就是「程度」,凡事過猶不及,當市場漲到了一定程度,或者説正向循環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市場總容易忽略估值。
不管是在投資還是在構建組合,估值定價永遠都是重要的一部分。
當前是「結構性高估」,不是「系統性高估」。有很多行業的估值其實很低,雖然它的便宜可能是階段性的便宜,但是只要有這些便宜的東西存在,市場就不會出現系統性風險。市場總有聰明錢,會去在性價比較高的資產之間騰挪。
人在投資決策中的重要性取決於企業所處的階段,以及投資人所處階段。
當白酒到了比較好的時點,我有可能去買。我對很多公司沒有排斥情緒,從來都是隻要價格合理都會買。對我來講也不存在説,歷史上什麼東西虧過錢就再也不買入了,除非是基本面原因。
謝治宇管理的三隻產品——興全合潤、興全合宜、興全社會價值,截至去年末規模接近600億元。興全合潤是謝治宇管理時間最長的產品,長達8年之久,創下7倍以上收益率(銀河證券數據,截至2021年3月31日),是全市場有著8年管理單隻產品的基金經理中排名最靠前的。
券商中國記者專訪謝治宇時,晨星公佈年度評選,興全合潤摘得「年度積極配置型基金獎」,也是年度全市場唯一獲此殊榮的基金。晨星統計顯示,截至2020年底,興全合潤近7年復權單位淨值增長率達550.51%,位居同期同類2/450,近10年累計複合淨值增長率達600.38%,位居同期同類1/319。
晨星對謝治宇的評價是,「自2013年1月接管興全合潤基金以來,他在醫藥、非銀金融、新能源等多個板塊展現出了優秀的選股能力,在應對不同市場行情和管理大規模資金上的能力也日益嫻熟,為投資人創造了遠超同類平均的中長期業績回報。」
興全合宜是謝治宇的另一隻代表作。2018年1月發行,單日募集327億,創出彼時權益類基金歷史首募第三大紀錄,也遠超興證全球基金所有人的預期。至2020年1月20日,興全合宜成立近2年實現收益超18%,同期上證綜指收益為-11.58%,謝治宇證明瞭自己駕馭超大體量資金的能力。
「如果全市場只買3只基金……」記者的問題還沒問完,謝治宇斬釘截鐵地回答,「我只買自己的基金,我大部分錢都在我的產品裏,我對自己產品是有把握的。」
看一個人的實力要看對手,被問及全市場有沒有「假想敵」時,謝治宇提到了跟自己的「十年之約」,希望「管理合潤這隻產品10年年化年化收益率能到25%」。記者也約定了十年期滿時再來做一次專訪,謝治宇欣然應允。
券商中國記者對話謝治宇文字實錄:
「想象中的價值投資和現實中的價值投資」
券商中國記者:開年以來「核心資產」經歷了一輪大幅下調,您管理的三隻產品——合宜、合潤、社會價值「跟漲不跟跌」的優勢特別明顯。您怎麼看待這一輪節後的調整?
謝治宇:坦白説也跌了,只是回撤少一點。其實你看重倉所謂核心資產的這些基金,年前漲得也很多。我一直覺得這個期限還是要拉長一點,不能因為説一個月回撤了20%,就完全否認過去兩年給持有人帶來百分之一兩百的收益。
對於核心資產的問題,個人認為應該分幾個層面來看,首先在過去幾年,市場願意把錢投在這類資產上,背後機理可能存在幾個方面:
第一,這類型的公司確實在整個經濟結構中越來越顯現出優勢,過去幾年這些公司的業績穩定度非常高,增長持續性強,也帶來了股價上的正反饋。
第二,從成熟市場的經驗來看,似乎也是歷史發展的必然。剛開始大家持有度沒有那麼集中,然後估值分化也不明顯,但隨著公司的成長髮展,一批優質公司的估值開始拉昇,大家都願意相信這個事情是對的,我覺得有其必然性。當然貨幣政策的寬鬆也一定程度上加劇了市場估值的提升。
第三,也存在一定的眼球效應。對於個人投資者來説,所謂的核心資產有一定的口碑效應。基金經理也一樣,越來越多的錢集中到頭部基金經理手上,他們買自己認為對的存量的這些東西是很自然的。
這些因素綜合在一起,讓我們看到了之前的核心資產估值抬升。
對於核心資產的受追捧,個人認為從邏輯層面對錯都有。正確的成分就是背後的「機理」可能是對的。不對的事情就是「程度」,凡事過猶不及,當市場漲到了一定程度,或者説正向循環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市場總容易忽略估值,而是用非常遠期的維度去討論這些問題。但是不討論估值,就等於把安全邊際交給市場去決定了。
用DCF去估遠期的估值或者説用遠期業績去做估值假設,這件事情有沒有錯?也不完全有錯,DCF的思路是正確的,它是現金流貼現,企業就是未來現金流貼現回來的價值。那可能偏差的是什麼呢?其實它裏面的每個點的條件假設都是很苛刻的,DCF裏每一個變量稍微變一點點,最後模型調出來數差別非常大。這個事情代表什麼?代表的是當你用過於寬鬆的原假設去推一個遠期情況時,假設的情況很有可能做不到,就變成了想象中價值投資和現實中的價值投資。
我們從來不覺得説估值定價這個事情可以讓給市場、可以不用考慮。不管是在投資還是在構建組合,估值定價永遠都是我們工作重要的一部分。這種做法的好處和壞處也是顯而易見的。好處就是安全邊際比較高,壞處就是市場快速上漲的市場我們比較難跟上。可能拉長投資週期來看,我們這種投資方式可能會有一個不錯的收益率表現,持有人的體驗可能也會更好一些。
「市場是結構性高估而非系統性高估」
券商中國記者:到目前位置,哪些行業估值迴歸到了合理水平?哪些行業依舊偏高?
謝治宇:個人認為當前是「結構性高估」,不是「系統性高估」。有很多行業的估值其實很低,雖然它的便宜可能是階段性的便宜,但是只要有這些便宜的東西存在,市場就不會出現系統性風險。市場總有聰明錢,會去在性價比較高的資產之間騰挪。
這一輪大家所關注的「核心資產」,一定程度上確實是一些可以穿越週期的好公司。從去年疫情期間的業績情況就能看出來,有些公司幾乎沒有受到影響。選擇這樣的公司,拉長時間來看,雖然估值比較高,還是大概率可以消化掉的。但從我個人的角度來講,還是會覺得收益率空間不夠大,可能需要用時間換空間。
去年其實消費、政府支出都一般,出口、房地產很強,今年這兩塊都面臨一定壓力,出口面臨的不光是貿易爭端,也包括高新技術、產業鏈的恢復、外部的需求會不會出現反彈,這些對出口的壓力是蠻大的。這種情況下,大家對於經濟復甦這種好的預期,還需要謹慎的去觀察企業盈利會不會出現波動。現在相關數據披露還不夠多,如果真的出現這種狀況,那麼市場還有出現調整的可能。
「今年我要換車了」
券商中國記者:您怎麼挑選好公司?對於重倉股的標準是什麼?
謝治宇:首先是ROE,本質上這個事情體現的是企業的盈利能力,是企業綜合素質的表現;第二個看行業空間,看產業鏈的分佈,看管理層……真正重倉的公司,短期盈利的事情只要不要太誇張,我現在的容忍度越來越高了。
比如我們過去一直買的新能源車過去10年我們都在關注這個領域,未來10年我們還是會關注,但不代表我一直會買,行業總是有漲跌有波動。這些領域有幾個特點,一個是未來空間非常大,第二個是頭部的公司確實是非常強,然後產業鏈的價值大部分在國內,這些事情都非常重要。能保證行業裏面活下來的公司是大公司,這個是一類。還有大部分都是自下而上的去看個別的公司,這就比較散。
券商中國記者:分享一個您去年比較滿意的投資案例吧?
謝治宇:去年我買了一個新能源汽車公司的股票,有幾個理由:我試駕過他們的車,試駕以後其實真挺不錯的,然後就去看它的估值,估值的底大概是什麼位置,按他們各類業務估值算出來一個大概的值,那比當時的市值還高不少,然後我就買一點,還開玩笑地説要翻一倍我就換一輛他們的車,最後成功了。所以在今年的某一個時間點,我需要去完成我跟自己的約定——換車。
券商中國記者:投資中,人的因素有多重要?
謝治宇:個人認為人在投資決策中的重要性取決於企業所處的階段,以及投資人所處階段。企業所處階段,比如説創業期或者在企業生命週期的前期,這種創業型的企業一定跟人最相關。所以我們看到一級市場上大家都會説,我最後就是投人。
這個事情對於二級市場來講,既成立也不成立。假設這是一個相對穩定的行業,只要管理層不犯錯,這個企業都能夠正常發展。如果這個行業變動很大,是企業生命週期早期的情況,那對領導人非常重要,所以所處生命週期階段很重要。
另一部分跟投資人的階段也有關係。假設投資人在一個體量非常小的公司,管理體量非常小,權重就可以適度降低。體量小週轉快,實際換手率是很高的,持有期也沒有那麼長,根本不需要考慮那麼多。
體量更大的基金,轉身很慢,人的權重會越來越高。買入決策都是較為長期的,那管理層當然非常重要。隨著體量慢慢擴大,對這些東西的看法會隨著持有期的變長權重越來越高。
券商中國記者:您接觸的企業家,對誰印象最深刻?
謝治宇:我長期關注的一家公司老闆給我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這個公司上市時間很早,在這個行業上也非常早,在歷史上從來沒有看到過哪個行業是人家已經佔優了,然後還能把它翻過來,這個非常罕見。第二個非常罕見的是在產業集羣,人家已經形成產業集羣,他到一個其它的地方重新幹一塊,最後能夠成功的,這個事情也非常罕見的,這兩件事情都非常罕見。
當初他在上市的時候他就説過,他説按照他們的算法,未來產品的主流應該集中在另外一個更高效的方向,這需要非常確定才能夠判斷出來,同時要非常有執行力才能推動這個事情成功,這兩件事情都非常罕見,我就沒有見到誰這麼厲害。
「白酒行業看錯了一部分」
券商中國記者:對於光伏行業您怎麼看?
謝治宇:我們歷史上在這個領域有很失敗的投資,行業發展和公司最後一定能做大這件事情存在著一定的矛盾。這也就是為什麼我們不一定會在估值非常高的時候還願意在裏面待著,儘管行業會發展,但是最終跑出來的是不是我們當初所選擇的?
另外,雖然對某些行業我們是非常看好的,但不代表説我們會不計估值地介入。有一些事情我們可以判斷,有些事情我們判斷不了,典型的技術路線這件事我們判斷不了。我一直開玩笑,前面我説得那家公司就是靠把別人的技術路線幹掉獲勝的企業,他會不會在新的技術路線上投入足夠的重視,我覺得他應該會有的,我確認這件事情就可以了,其它事情我確認不了。
券商中國記者:興證全球基金整體對白酒的配置比例都很低,特別是社會責任基金,就在基金合同裏明確規定了不投煙酒行業,對於白酒行業您怎麼看?
謝治宇:白酒這個問題也特別好。漲得好的時候總有聲音説白酒那麼好怎麼有人不買,調整的時候就説那些沒買的基金經理這幾年業績也很好,我覺得沒必要對立起來。我們回過頭去看,過去三年這個行業漲幅是市場最大,而且業績還兌現了,證明瞭其具有相應的投資價值。
我看更多的還是估值的問題,其實我最早把它賣掉也是估值的問題,我一直覺得它的中樞增速,最好的大概就是10%-15%之間,會是它的一個長期的增速中樞。在這種情況下你給多少估值,還是可以算出來的,所以到了後期我確實是不大願意去買它了。因為我覺得他那個價格需要很長時間,然後給到很一般的收益率,所以我不願意去買,這個問題是風險偏好的選擇,談不上對談不上錯,是一箇中性的事情。第二個事情我覺得我可能是看錯的,我一直覺得白酒好了這麼多年,可能在某些年景不會大好,事實上到現在我還是沒有看到不好的年景,它一直都挺好。這麼看的話,這段肯定是我看錯了。
一直這麼好的邏輯我不知道,觀察到現在的結論其實還是很好的,就是高端需求在這麼多年以來都比較好,最高端和最低端的需求同時處在比較好的狀態。
券商中國記者:接下來如果到了比較好的時點,還是有可能會買白酒?
謝治宇:有可能,我對很多公司沒有排斥情緒,從來都是隻要價格合理都會買。對我來講也不存在説,歷史上什麼東西虧過錢就再也不買入了,除非是基本面原因。
「合宜還是因為‘市場趨勢好’」
券商中國記者:興全合宜作為您的代表作之一,成立時間在市場高點,募集規模也是行業高點,當時的心態是怎樣的?
謝治宇:應該是我投資生涯至今面對壓力最大的時候,確實我們沒有預期那個基金會發這麼大,我們公司從來都不是以發行見長的。
一是面臨來自於市場的壓力,當時前十大重倉股好像有六隻都出現敏感輿情,那確實挺慘的!好在公司治理都還是好的,而且在這個大的浪潮上,這類型的公司總體還是回來了。
二是我們公司給了很多包容的,發行完了我就去跟領導説,接下來2年時間我就好好做投資,不接受任何採訪,包括渠道,有次是董總去渠道替我做了一個宣講。這個事情不是每個公司能做到的,大家合力,最後沒出問題。
首先自己和團隊,肯定要有足夠的能力;其次市場趨勢也是很重要的。真的,實話説再往後拖一年,市場一年不漲半年不漲這太正常了,從10年或20年週期來講完全沒區別,但那半年一年對我來講可重要了。
券商中國記者:壓力最大的時候怎麼排解?
謝治宇:實話説有點記不住了,應該也還算正常,哭一哭接著幹活唄,還能怎麼辦呢!後來我就一直覺得,為什麼投資不是一件那麼容易的事情,就是因為收益和付出的時間點不匹配,這是兩條不匹配的線。很多事情需要隔了很久以後才能看出來是怎麼回事,在當時時點根本也看不出來,得到的數據太少,外部得到的數據只有收益率,但是中間這一大長串的東西要事後很久才慢慢顯現出來,沒有那麼簡單。
券商中國記者:會去看持有人在網上的留言評論嗎?
謝治宇:不看,不看。
券商中國記者:業績好的時候也不看?
謝治宇:儘量不看吧,這個事情是一個放大器。
對於基金經理來這是一個挺頭疼的問題,特別是越來越在出圈的狀態,這其實不是一件好事,我一直非常反對這件事情。以前楊東總跟我們新基金經理説過,基金經理最重要的是什麼呢?在你做得順的時候一定要謹慎,因為總會有不順的時候。我們希望還是低調一點,安安靜靜地把投資做好,持有人錢賺到了總不會説壞話。
券商中國記者:合宜打開申贖的時候準備了多少流動性?
謝治宇:50%。我其實是比較保守的人,我在合宜封閉期到期之前的很長時間就慢慢把倉位降下來,那時候還特意寫了一封致投資人的信,「為了保證基金的平穩運作,我此前已經對倉位進行了嚴格控製,同時這隻基金持有的股票基本上是一些市值較大,流動性較好的品種,相信在應對贖回方面會是比較從容的。」也再次提醒大家,讓持有人去看四季報的倉位情況。
事實上那一次贖回還是蠻厲害的,當時有個特殊情況,剛好那天是疫情的第一天過年回來的時候,市場比較恐慌,上證綜指一日跌幅達到7.72%。
那天合宜淨值也有較大的跌幅,贖回量也很大,持有人當天贖回的話其實損失挺大的。當然客戶贖回時可以理解的,持有兩年都賺到錢了,然後產品體量這麼大,誰也不知道後面的情況是什麼。
當時我們公司正好有用自有資金自購旗下公募基金的計劃,正好趕上暴跌,於是就於當天和次日累計自購了1000萬。
券商中國記者:如果跟持有2年到期贖回合宜的投資人説一句話呢?
謝治宇:很簡單,我們可以往前看,改天再來。
「只買自己的基金」
券商中國記者:如果全市場買三隻基金的話,你選擇哪些?
謝治宇:只買自己的基金,我大部分錢都在我自己的產品裏,我對自己的基金有把握。
券商中國記者:在您的職業生涯中,投資框架有沒有歷經迭代?
謝治宇:有,這個事情還是跟做的時間越來越長、管的規模越來越大,以及市場變化有很大關係。
我最早的框架是——性價比。性價比很簡單,就是合適的價格買進,持有一段時間再賣掉,再尋找下一個有性價比的資產。這件事在2016年、2017年的時候會有一點問題,那時候我們共同的困惑是,好多當時上漲的公司,我們其實都持有,但持有的時間不夠長,導致回報降低。
我們開始反思自己的做法,調整到更看重好公司的佔比。整個變化一定跟市場相關,在好公司這件事情上我們會提供更長時間的容忍度,不要整天考慮性價比,換來換去,再到後面的階段,我就發現其實也沒有那麼完美。
所以現在叫做好公司的性價比,好公司還是排在前面,性價比排在後面,但是一定要加上性價比這個事情,當你完全把它刨開的時候,可能整個風險就會變大。
「我們是錢多、人少」
券商中國記者:去年至今,行業動輒幾百億的基金認購,一天出幾隻「爆款」,這個行業「內卷」也很嚴重,比拼規模排名、業績排名,興證全球的基金髮行一直都是剋製的,只是在這種環境下,興證全球還能堅守「不唯規模論英雄」嗎?
謝治宇:前幾年我們規模也增長得挺快的,因為合宜的發行和我們存量產品規模的增加,我們到一個階段,拉一拉,穩一穩,再整理一下。這兩年我們需要把根基紮實一點,做團隊的建設。所以這兩年我們側重於產品線佈局,發的主力產品都是FOF或者固收+類產品,首先FOF和固收+的容量很大,第二基金經理和團隊的水平很高。
我覺得現在來看也是非常正確的策略,我們壓力沒那麼大,規模也在起來,銀河證券統計數據顯示,截至2020年底,目前整個公司的公募基金管理規模已經達到4547.57億元,其中權益類的超過2000億元。我們的精品策略就是要保持規模發展與投資管理能力相匹配,以投研能力驅動公司的規模發展。我覺得我們還是能夠在一定程度上保持這種狀態,就是不會特別急功近利地做一些事情。
反過來説,我現在考慮另一件事情,公司其實是要發展的,這是投資的心得。我們看到的是各行各業頭部化是非常明確的,我們應該要追求合理地發展這個問題不應該迴避,公司要一步一步地穩健發展。基金要不要發,要發,當然要發,規模要不要做,要做,但要把內功練好以後再做。我們現在做的事情就是階梯式地把內部團隊培養出來,我一直跟他們説趕緊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我們現在多的是錢,少的是人。
所以當他們能委以重任的時候,一定會把這個事情讓他們去做。我一直跟渠道説,不能保證接下來推的每一個基金都成功,但至少能保證都是很認真地培養了很久才推出來。
「投資勤奮和天賦同樣重要」
券商中國記者:為什麼同事們都叫你「大白」?
謝治宇:一開始是因為白胖,又白又胖。隨著年齡的增長,逐步美化。
券商中國記者:市場上有沒有您的「假想敵」?
謝治宇:我是這樣子看的,我給自己定了一個目標,這幾年市場特別好,合潤的年化收益比較高,我希望在合潤滿10年的時候年化收益率大概有25%,所有產品都有令人滿意的年化收益率。
券商中國記者:您有思考過自己管理邊界的問題嗎?
謝治宇:這個事情其實很難講,它跟市場發展狀況有關,其實最後管理邊界最終還是歸結到可投的標的到底規模有多大。在我們不能投資港股市場的時候,大家會覺得大幾百億、一千億非常難管理,可投港股後,其實1000億已經突破了,應該是可以做到的。那邊有大量的新經濟公司,體量都非常大,我覺得還是跟能投的規模有關。
券商中國記者:您覺得做投資勤奮重要還是天賦重要?
謝治宇:都重要。楊東總當年説過一句話我覺得特別有道理,一個研究員看他適不適合看這行,只要做一年就可以做到。對一個基金經理其實類似,只要看他做一段時間,跟他聊一聊大概就知道他適合還是不適合。這個東西體現在多方面的,但是可以感覺得到。
【特寫】「宇」眾不同是怎樣煉成的
證券時報記者 方巖
上午11時30分,上海浦東嘉裏城,預約時間剛到,謝治宇就闊步進來。
謝治宇是誰?他的名字經常與張坤、董承非、朱少醒等明星基金經理聯繫在一起,公募行業當之無愧的「頂流」。這是一份「宇」眾不同的成績單——
謝治宇管理的三隻產品——興全合潤、興全合宜、興全社會價值,總規模接近600億元;他管理的興全合潤,八年收益率超7倍,在全市場持續管理單隻產品達八年之久的基金經理中排名居首;他管理的興全合宜,也曾遭遇「至暗時刻」,但是逆流而上,用業績向市場證明船大也能掉頭!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成功的基金經理各有各的不同——謝治宇能站上C位,有一些「宇」眾不同的特質。
在整整兩個小時的訪談中,給我印象最深的是低調樸實。幹練的短髮,黑框眼鏡,藍色襯衣、牛仔褲、運動鞋。謝治宇走在大街上,看上去就是一個安靜樸實的理工男。「成功而不輕狂」——他回答我們每一個提問都用詞謹慎,語調平緩,平靜如水。他告訴我們,「我希望投資者更多地瞭解我的投資理念,而不是瞭解我,我就是一個普通人。」
好的基金經理需要定力,也需要具備感知新鮮事物的能力。謝治宇説,世易時移,投資要跟上市場變化,以前偏重股票性價比,現在是「好公司的性價比」——好公司排在前面,性價比排在後面。
投資也是一項長跑,需要穿越牛熊的校驗,也遵循「有善始者實繁,能克終者蓋寡」這個鐵律。
興全合宜曾是名噪一時的「日光基」——單日募集327億,給基金管理人帶來巨大挑戰。謝治宇坦言,兩年封閉期到期打開申贖的時候,自己承受了巨大壓力。為此,在封閉期到期之前就慢慢把倉位降下來,力求「船大也能掉頭」,他特意寫了一封致投資人的信——「我此前已經對倉位進行了嚴格控製,同時這隻基金持有的股票基本上是一些市值較大,流動性較好的品種,相信在應對贖回方面會是比較從容的!」對於當時那些搶著贖回而錯過後來大漲的基金投資人,他只有淡淡的一句「我們可以往前看,改天再來!」
面對巨大壓力該如何排解?謝治宇自我解嘲説,哭一哭接著幹活唄,還能怎麼辦?投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是因為收益和付出的時間點不匹配,這是兩條不匹配的線。經歷過牛熊,才能慣看秋月春風。謝治宇説,自己現在的容忍度越來越高了,對於自己認可的上市公司,只要業績波動不是太厲害,就會與他們做時間的朋友。
與很多基金經理不同,謝治宇敢於「吃回頭草」。他説,自己對很多公司沒有什麼排斥,只要價格合理都會買。「對我來講不存在這樣的情況,歷史上你虧過錢就再也不買入,除非基本面發生變化。」一時的高買低賣,長遠看都無所謂,不必介懷。
謝治宇有個暱稱叫「大白」。我們追問暱稱的由來,他的同事試圖幫他掩飾,但他自嘲地解釋道,自己剛到興證全球基金的時候又白又胖,大家叫他「白胖」,「隨著年齡的增長,逐步美化」,後來才改口叫「大白」。我在此順便發一下「澄清公告」:謝治宇現在皮膚還比較白,但是體型非常勻稱,與胖不沾邊,或許是經常運動的緣故吧。
當我們一起離開餐廳時,我隨口問了一句:你身高有一米八幾?他答道:一米八五!這個身高似乎可以「秒殺」很多國內基金經理,我們祝願他發揮「海拔」優勢,在投資領域繼續乘風破浪!
編輯/Iris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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